Nature评论|韩国为了诺贝尔奖不惜重金 但这并不只是钱的事

最新一期Nature刊登了Mark Zastrow 的时评文章“Why South Korea is the world’s biggest investor in research“。文章认为韩国正在重金投入基础研究，以期获得诺贝尔奖零的突破，不过似乎要完成这个目标，并不只是钱的事。材料牛编辑摘录其中部分精彩内容。

韩国科学技术院一个研究中心每年获得760万美元资助，正在从事搜寻传说的暗物质粒子——轴子。如果成功的话，它将改写我们的物理认知，当然也会给韩国带来诺贝尔奖。

事实上，韩国正在常年累月地砸重金向诺贝尔奖高地冲锋。他们的研发经费增长迅猛。1999年，R&D占GDP还只有2.07%。到了2014年，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4.29%，总计605亿美元。R&D占GDP的比例超过了美国，日本。

这个数字当然也超过了同样在迅猛发展的中国。从科技部的数据来看，2014年中国R&D占GDP的比例为2.05%，首次超过了2%，总额近2000亿美元。即使是比年均增长率，2011年到2014年，虽然中国年均增长16.4%，不过韩国也有10.4%，比起美国（2.1%）、德国（0.15%）、日本（-6.2%）要快很多。

不过韩国并不打算停步。根据韩国政府的公告，到2017年R&D投入强度要达到5%。

在专利和科研人员比例上来看， 韩国的表现也非常扎眼，而且是数倍于中国。

相比之下，论文出产上，韩国增长一般，而中国几乎可以用暴增来形容。

起先，韩国队研发的投入主要是在发展工业技术领域，基础研究要靠边站。韩国物理学家Doochul Kim认为“政治家们分不清技术研发和基础科研。通常，基础科研不会得到支持”。

事情在2007年发生了改变，当时一个研究团队向国家领导层提出一个建议：成立国家基础科研中心。这个科研中心对标的是德国的普朗克所、日本理化研究所。现在，基础科研中心（简称IBS）研究机构已建了26个。

去年十月，诺尔奖名单公布，一如既往，韩国无所斩获，而日本却获得了2个（生理学或医学、物理学）。当时，朝鲜时报用大幅标题“为什么韩国没有诺贝尔奖”发问。同样的问题在韩国国会科学委员会上再度问起。一位议员将之比喻为一场足球比赛，目前的比分是日本21：韩国0，并向IBS主席Kim“什么时候，IBS能进一球？”

从政治上来看，IBS最初建立是冲着诺贝尔奖而去的。但Kim却对此非常反感，“我们才四岁，日本花了数十年才发展起来，所以我们不应该这样问。”

但是科学家们在抱怨其他问题。在大学，科研人员的奖金和晋升有时候是基于论文贡献得分来评估的，例如论文有四个作者，得分就比单作者少很多。科学家们认为这个举措对于推动研究发展适得其反。它只会逼迫科学家们放弃与国内外其他机构合作，转而单独在国内期刊上发表单作者论文，以赚取更高的分数。

部分科学家们看到科研文化上更深层次的问题，而这些事根植于韩国的社会文化。中学和本科教育专注于应试和强调尊重师长，这些有悖于实验室里强调的创新和辩论。学者Jin-Soo Kim在实验室会议上强制要求他的学生发问，“新学生来了，但保持沉默，这就是韩国的文化”。

文化隔阂同样对女性科学家造成了不成比例的冲击。牛津大学博后Young-Im Kim认为 酗酒文化就是一个典型例子，男人通常在外与同事们喝到很晚才回来。而一些重要的工作上的决定就是在酒桌上定的，没有女人。这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韩国科学家有严重的性别差距。据OECD的数据显示，韩国女性科学家仅占不到17%，而葡萄牙是45.5%。

政策分析师们也提出了一些坏消息：随着长期来看韩国经济增长缓慢，未来科研经费投入将会放缓。尽管R&D经费支出会随着GDP的比例而增长，但如果你看政府支出的比例会发现实际是在萎缩，如此意味着政府投入没有多少增长空间了。

而且有部分观点认为IBS占据了太多的投入。不过Kim并不认可，他认为政府应该将投入从应用研究转移过来，持续地支持那些长期的、不为工业界支持的基础研究。

Yonsei 大学纳米医药科学中心主任 Jinwoo Cheon认为，“韩国做了很多优秀的科学，但与美国、英国、德国差距还很大”。为了刺激基础科研投入，他建议科学家们要公众和政府部门确信基础研究的无形利益，“基础科研的优异表现并不容易达到，它必须是我们的社会-好奇心-驱动研究，并知道不同的思考方式”。

Sunchan Jeong提出了一个赢得诺贝尔奖的秘诀，“有一个好办法，选择一个在全球内竞争激烈的领域，然后集中投资资助它。”不过，他也提醒这一招并不一定奏效。“韩国人民要明白一点，科研成果并不需要像诺贝尔奖这样的大奖来回报。”

后记

虽然这篇文章讲述的是韩国的问题。但是与之相邻的中国，似乎有着同样的困扰。每年10月前后，都是中国在反思“一个大国为什么没有得到一个诺贝尔奖”。在去年，屠呦呦先生获得诺贝尔生理医学奖，诺贝尔焦虑症“病情”稍微轻了一些。

同韩国一样，中国这几年的研发投入增长速度也非常迅猛。中国在基础研究的投入比例也与韩国类似。

对于在诺贝尔奖上的拙劣表现，科研界很多人也提出了不少看法或者反思，与Nature这篇文章也不谋而合。

同样，也有不少科学家在呼吁加大对基础科研的投入。Sunchan Jeong提出的获得诺贝尔奖的秘诀，似乎中国也有这么干的。而应试教育，不爱提问，似乎也是中国教育上的问题。

就是不知道，中国能不能接受科研成果跟得不得诺贝尔奖没有太大关系。

Nature原文地址：Why South Korea is the world’s biggest investor in research

文中中国研发投入相关数据来源于科技部统计数据。

材料牛编辑整理